第十四章 斗智日军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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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斗智日军大佐
郝友亮带李虎出‘仓库’说:“你知道是什么人见我吗?”李虎笑着摇头。郝友亮绷着脸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他是谁啦。”二人边说着很快到伙房,师傅为每人盛了一大碗玉米面儿尜尜汤(玉米面儿是昨晚郭二爷送来的),二人在伙房喝完尜尖汤逗留片刻,郝友亮在先李虎在后出伙房走向聚义厅。
来者何人?他叫吴少停,是静海县维持会的副会长,和郝友亮有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他还和天津的日军大佐有特殊关系。吴少停几次来猴山都是劝郝友亮归顺日本人,并许愿郝友亮说,只要他归顺皇军,就去静海当保安团长,送大洋两万块,他还要带郝友亮去天津面见大佐。碍于情面的郝友亮一直哼儿哈儿地不动。因为,他从心底就仇恨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如果降随侵略者,那就丧失一个中国人的气节了。所以,他不想做‘识时务者’的俊杰。这次吴少停来还是劝郝友亮去天津面见日军大佐的,并还给郝友亮带来几盒天津桂顺斋的麻花和耳朵眼儿炸糕,隐喻着‘归顺’‘麻烦’和‘砸锅’……
聚义厅三人见面打哈哈说了几句,郝友亮开宗明义地问吴少停说:“表大舅呀,还是为归顺皇军的事来得呀?”吴少停笑容藏奸地谦恭着说:“对对对,这几天也没听到你的回音,我心里放不下就又过来啦,大佐阁下也天天问你何时带兵过来哪,他让我尽快带你去天津,想当面和你交谈。表外甥呀,大佐这是给了你多大的面子呀,他要是对我这样啊,我喊他亲爹都甘心情愿哪。”李虎厌恨地看了他一眼心说:看你个揍像就是个当汉奸料的,换个场合我一枪毙了你。郝友亮看着纸盒里的麻花和油浸透牛皮纸袋的炸糕笑着说:“这几天七事八活的很忙,也没迭坐下来和几位弟兄研究。这样吧,大表舅,呆会儿我把几位队长都叫来专门商量此事,你看好不好?”吴少停没说话却冲郝友亮脸喜色美地拍手赞成。郝友亮见他一付狗啃骨头——自来美的样儿一笑,又说:“不过,大表舅啊,这事可不能太急喽,投靠皇军可不是一个小动作,车动铃铛响,大伙心齐才行,别到时候各怀心事那就难办啦。”吴少停笑着讨好地对郝友亮说:‘对对对,表外甥呀,你要把所有弟兄们都带到光明的“大东亚共荣圈儿’这条路上,我一定在大佐面前荐举你当旅长,到时吃香的喝辣的可不能忘了大表舅我呀?”郝友亮一笑对他说:“这好事能忘大表舅吗。”郝友亮內心想:到时我给你尿喝,你认为老子还真投降那小日本呀?你做美梦去吧,老子就是想从小日本手里弄到枪支弹药,然后在狠巴地揍他们,不能让侵略者有好下场。他内心想着话头一转笑着问吴少停说:“大表舅啊,你看你来就来吧,怎么还给小辈买东西呀?”吴少停听罢用手拍着麻花盒子自豪地对他说:“表外甥呀,这点东西来历可不一般哪!这是我去天津见大佐时,大佐特意给你买的,这可是礼轻人义重啊!你想人家是嘛人咱是嘛人哪?说明大佐对你是非常器重的。”郝友亮心说:你把小日本夸得是舌敝唇焦,我也是要打他。嘴上却说:“你看人家大佐多懂理事儿,不象底下的这帮日本兵一样,胡杀乱抢的。”吴少停见李虎在他身边儿,不敢答郝友亮的茬儿。干笑着对郝友亮说:“表外甥呀,要不我住下听个准信儿再走?”郝友亮笑着对他说:“您住这儿那行啊,荒洼野草的不说,夜晚也不安全,别把您弄出个嘛事来吧。真出事谁后悔都晚啦。您先回去,我和弟兄们商量出个结果来,我去静海找你,一块去天津和那个大佐面谈。”吴少停本身也不敢在这里住下,怕夜里遭了黑枪后,家里连个尸身都找不到,刚才说住下只不过是将郝友亮的军,目的是让郝友亮快定下来。听郝友亮不让住下正合心意,便对郝友亮说:“更好更好,还是你考虑周到做事仔细,我马上回静海等你的信吧。”郝友亮虚假地说留他吃饭。吴少停听出郝友亮也不是实留,逢场作戏地和郝友亮亲切告别,郝友亮派人送他出了猴山。
郝友亮等吴少停走后,回头对李虎说:“知道日军大佐为什么要见我吗?”李虎说:“劝你投靠他呗。”郝友亮冷笑一声说:“投靠他?我要是投靠他,那些冤死弟兄们的亡魂还怎么得到安抚?”李虎问他说:“还有别的说道呀?”郝友亮咬牙说:“是,两年前的春上,日军为强化实行‘大东亚共荣圈儿’,岛田个老狗油从天津选派了五人,任静海、任丘、文安、雄县、大城的县长,目的是想以华制华强化治安,五个县长听说这一带‘土匪’猖獗,畏惧地住在王口迟迟不敢去上任,想在王口多住几天观观风向,我得知这个情况后,夜里带弟兄们撑船到王口,悄悄找到他们的住处后,抓出来砍了五个县长的头。这件事对岛田刺激很大,他命令驻王口、独流。静海、台头的日军和上千伪军分不同地域地讨伐我们,经几个月的凶狠讨伐,虽然,给我们造成很大伤亡,但也没彻底消灭我们。反而让我们搅得日伪军一天也不安生,岛田对我是恨之入骨,但也没办法。去年六月,独流治安军的王大眼子给我们设了一个口袋阵,妄图全歼我们。他派治安军的小队长化装成自卫队的人来报告说,独流新进来一批武器和药品,骗我们夜里去抢,我信以为真。趁夜色我带人撑船到独流围墙下,我也怕情况不实遭日伪军暗算,派人跳墙到镇里观察,可没发现敌人有异常。我命令一中队长董平从西向东摸索着打,二中队长孙茂林从北向南打,三中队长马光强从南向北打,我带警卫排相互策应。董队长带人首先顺利地干掉鬼子的哨兵,开始攻打日军把守的西炮楼,炮楼很快也被拿下,他们顺利向藏有枪支和药品的大佛寺进攻,没费吹灰之力占领大佛寺后,寻找枪支和药品时,寺内除佛像和找到几个僧人外,什么都没发现,董队长问一个僧人枪、药都藏在什么地方,僧人小声告诉他说,大佛寺从来就没藏过这些东西。董队长知道僧人不说诳语(不说瞎话),马上带人刚撤出大佛寺,四处响起日伪军猛烈的枪声。我从枪声中听出董队长遭遇到敌人的伏击,我带警卫排忙去增援,并派人通知三中队向我处靠拢,经三中队和警卫排奋力厮杀,一中队才没被日伪军包了饺子,董队长也负了重伤。当二中队长孙茂林带人刚到独流后的东龙王庙时,发现后边儿有大批日伪军包围过来,他知道重了敌人的诡计,下令和敌人交火。因为,我们自卫队没经过正统的军事训练,大部分也没参加过战斗,很快有+几个弟兄伤亡,队员见死了人都慌了神儿地四处乱跑。孙队长叫一分队当先锋往外猛冲猛打才冲出包围。日伪军在后蜂似地追打,等我和马光强赶到时才截住敌人,但因武器落后于日伪军,经殊死拼杀我们才撤出独流,这一战我们损失几十名弟兄。天亮后,日军小队长和王大眼子带几百日伪军用汽艇追杀我们,因有芦苇荡作掩护,于日伪军周旋起来,同时我们也得到了小股八路军的支援,使日伪军折腾两天才撤走。后来我带人潜入独流杀了这个日军小队长,杀王大眼子刧没得手,以后再找机会报仇吧。”李虎点头说:“这个王大眼子在独流一带是坏出名啦?”郝友亮说:“对,这个王八蛋也该死啦。”郝友亮说到这里脸色郁结地对李虎说:“通过这次战斗失败,我是受到了牢牢的教训,看出我们自卫队在军事上的严重不足,打起仗来不能听从号令,如群炸了窝的鸡到处飞藏。兄弟,你留下来可就是帮我天大的忙啦。如果你要是再能训练出军纪严明、战斗素质提高的自卫队来,你可就是立大功一件。这一支队伍对百姓要是秋毫无犯,那才是有了真正的前途。”李虎对他语重心长地说:“大哥,你想得很对。一支军队有规矩才能有方圆,得到百姓拥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一定不负大哥重望。”郝友亮拍着李虎的肩头说:“好兄弟,自卫队有了你以后更会如虎添翼。现在我已经是搅得日伪军不得安宁了,他们这才采取封官给钱地拉拢我,我能上他们的圈套吗?我要是爱钱爱官和那些汉奸还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丘之貉啦。咱自卫队目前的情况你还不太清楚,不靠些非常手段难以维持咱的日常开销。我知道什么部队骚扰长了地方,也都会难以立足。眼下我急于想通过吴少停见日本大佐也是被缺枪少弹逼的,我想从日本大佐手中搞些武器弹药回来,重新武装自卫队。”李虎对他说:“这可是一步很冒险的棋呀。”郝友亮说:“不入狼窝,难得狼崽,只要从鬼子手中弄来武器,我死都不怕。我组成自卫队,目的就是不想受小日本的欺负。”李虎问他说:“你对八路军的底细了解吗?”郝友亮说:“跟他们没打过交道,听说是支敢打小日本的队伍,也是支很受老百姓欢迎的军队,他们对百姓真假我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洼中活动的这小股八路要是和他们一样,还真是很受百姓欢迎的。”李虎点着头想说坐火轮遇到雁翎队的事。他见一中队长董平坐船到来了,便放下嘴里的话。董平跳下船快步到聚义厅先向郝友亮喊了声大哥后,对李虎恭敬礼貌地问道:“李兄弟,对我们的这种生活能接受吗?”李虎忙站起身对他也十分恭顺热情地说:“很好很好,多亏几位的照应啦。”董平‘嗨’了一声说:“都是自家弟兄吗。”接着他又说李虎道:“你这几天气色都变过来啦,刚来那两天脸色苍白,像似大病在身哪,现在脸色红润多啦。”李虎一笑诙谐地说:“都是大哥做的王八汤把我养足啦。”三人大笑。董平对他又说:“不管怎么说,你是正规军人出身,和我们这土匪打交道肯定是有些不习惯。你们是白天打仗忙,晚上到点就睡觉。跟我们的生活正相反,我们是白天闲着晚上忙。不过,你要是过惯了我们的土匪生活啊,也是很有意思。”李虎点头。郝友亮对董平说:“等会儿茂林、光强来了咱开个会儿,我想让李虎兄弟当副队长,主抓咱们的军事训练,提高自卫队的作战水平,别一听枪响像炸窝的鸡一样到处乱钻,咱以后拉出去一定要有个队伍样儿。”董平听后赞成地说:“大哥,这是个好主意,我赞成。李虎兄弟是正规军营长,训练、打仗都应该行,咱要把自卫队训练成军队的样儿,以后打鬼子富了,咱可以换成统一服装,叫小日本、伪军们看看,咱比他们哪也不差。”郝友亮点头。
这时二中队长孙茂林和三中队长马光强一同坐船也来了,二人下船一付松松散散的样儿直奔聚义厅而来。董平笑着对二人说:“你们看,自卫队的中队长都象是个散兵游勇的郎当样儿,不训练他们行吗?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李虎望着二人斜背枪的散漫样儿也笑了笑,对郝友亮说:“训练要从领导开始,让领导先重视仪表。”郝、董都点头。
孙茂林、马光强二人和三人打过招呼,又都礼节性地问了李虎的伤情。郝友亮让三个人一同吃了一顿小干鱼炝锅的尜尜汤后,便又扯了会儿闲篇儿。郝友亮向三个中队长说起正题,他说:“今天把你三个队长叫来,我有三件事要和你们研究。第一,李虎兄弟同意留在咱自卫队啦,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想法,提议让李虎兄弟任咱自卫队的副队长,负责军事训练,理由是他在军队当过营长,懂军事、带兵打仗内行。以后咱跟日伪军干,就要懂些排兵布阵,提高咱每个人的战斗力,大场面的仗咱没打过,但王庄子、独流的仗咱跟着打过。所以,咱要从实战中总结经验,减少牺牲。现在咱的队伍在一天天扩大,兄弟们想过吗?树大可是要着风的。咱以后阵地打法是少不了的。独流一战的失败,对咱都教育很深。别看咱平日截个船、绑个票、吓唬个地主的还可以。因为,咱手里有家伙是群体,他们是个体。所以,咱处处占上风。以后跟日伪军真要拉开场面地干,恐怕咱就缺乏军人敢冲猛打的风范了。咱虽能多次逃过日伪军的讨伐,那都是因为咱地形熟跑得快,才能免遭遇难。所以,咱要跟李虎兄弟多学点能耐。”马光强拍着手地说:“我同意大哥的意见,赞成李兄弟当副队长和军事教官,咱跟日伪军打,吃亏就吃在不懂军事上,原先蛮打、不怕死这是耍匹夫之勇,独流这一仗的失败,开启了我们以后打仗要动脑子的大门。提高战术,死也要死在刀刃上,希望李兄弟能给自卫队调教出一批能征惯战的好队员出来,让日伪军一听自卫队的名子,就吓得他们啦啦尿。”董平对郝友亮说:“搞军训是件好事,李兄弟当副队长我也双手赞成。有个关键问题,李兄弟新来乍到的是个陌生人,这些队员能不能听他的?我想:要想顺利训练,咱应该跟个队长才合适。那个不听话由队长管他,以后都熟悉了欺生也就没啦。”郝友亮说:“这到是一个实际问题,有些老兵油子打仗是把好手,欺负起生人来也不含糊,对他们不狠点还真是镇唬不住。”孙茂林笑着说:“这有何难?训练就要有板有眼的,我看光强队长跟着训练很合适。”马光强笑着说:“没问题,我这个肋脦样儿训练出来就是三哥的榜样。”五人大笑。郝友亮问李虎说:“兄弟,能担起这付重任吗?”李虎坚定地说:“有四位大哥的支持和信任,我一定尽全力训练好每个队员。不过,我有句丑话要说在前面,训练就要严要求,不马虎。别到时有弟兄私下向你们说我如何如何,你们也不和我勾通闷在心里,那样咱就崴啦。所以,咱们之间一定要勾通好。一支队伍如果没有高度纪律和上下团结的精神,打起仗来很难统一和取胜,一场战斗如下一盘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孙茂林说:“李兄弟说得对,小日本不好对付的原因,其中就是他们相互间配合默契,咱打起仗来有时根本就配合不起来。咱以后打小日本就要略高一筹他们。”董平问郝友亮说:“大哥,咱的队伍不能一下全训练吧?”郝友亮说:“我琢磨过了,一个小队先抽出五六个人来,组成一个四五十人的队伍,暂时由光强指挥。轮翻进行训练。”孙茂林对郝友亮又建议说:“大哥,现在事少,要训练的话,应该找个安静地方,让受训人全身安心下来接受训练,以后他们可都是队伍中的骨干哪。”郝友亮点头说:“这个提议很好,地址选在什么地方好呢?”马光强说:“我看凤凰台那地方就很好,苇多蒲草密,又还有平台。平常闹鬼闹神的,周围老百姓吓得没人敢到那地方去。”董平一笑说:“这个地方背静,别说老百姓不敢去,咱拿刀枪的人去少了都感到头皮子发炸。”马光强哈哈地笑着对董平说:“二哥你就是胆小,那鬼神既便有也不吃咱也不喝咱怕嘛啦,我不怕。”几个人说笑着定下此事。
郝友亮接着又说:“兄弟们,第一件训练的事,李兄弟马兄弟配合操办。那我说的第二件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昨晚李家湾子的郭二爷送粮来说,求咱帮他个忙,说乡里有个叫赵小杆的伪军小队长,假借修炮楼要想强占村中张姓家的几棵老枣树,这是典型的依强欺弱,拉鬼子皮为自己当虎皮的坑害百姓。冲郭二爷咱也要帮这个忙,谁出头解决这件事?”没等董平、孙茂林说话,马光强抢着说:“大哥,这件事交给我吧,我知道赵小杆这小子猴坏,仗着他老婆靠着日本人,他嘛损阴丧德的事都做,前些日子他带人在大六村抢了两个黄花姑娘糟蹋后又送给独流的日本人,我早想收拾这个赵小杆啦。”郝友亮咬了一下牙对他说:“咱们砍了老货的头自卫队纪律好多了(老货是一个自卫队的小队长,因强暴一名寡妇,被郝友亮下令砍了头),现在他们又跳出来祸害百姓这还行?要快办他,成功后把他押到肖家堡去,说不定还能引鬼子出来救他呢,咱正好打他们一家伙出出气。”马光强说:“我就见机行事啦,明天我带人到李家湾子村早早等他。”郝友亮嘱咐他说:“你千万不要去惊动郭二爷。”马光强一笑说:“我明白。”
郝友亮两眼辉光地看了看三个中队长和李虎说:“我还要和四个兄弟说第三件事。你三位没来前,我和李副队长又接待了静海县来的吴少停,三位都知道吴少停已经来过几次了,目的就是劝咱投降,归顺日本人收编。他今天来的目的是劝我去天津和那个日军大佐面谈收编的事。我是这么想的,目前咱的队伍扩大很快,枪支弹药十分奇缺,我就和日军大佐谈收编的机会,骗些武器出来武装咱自卫队,要想和日本鬼子抗横,手里没有应手的家伙,那是腆着肚子拼刺刀——白送死。咱只要武器应手,别说是小日本,就是他祖宗大日本来咱也不怕,照样儿砍他的脑袋揪下他的心……”
郝友亮的话还没说完,董平首先坚决反对地说:“大哥,你去天津和那个大桌(佐)谈收编的事,我是坚决反对,不管真假,要谈,也要让这个大桌(佐)到猴山来谈。大哥,咱宁愿枪支少,你也不能去天津冒这个风险。你是咱自卫队的大旗,你万一出现问题,我们该奔向何处?你不能去,我不管这个吴少停和大哥有何沾亲带故,下次再来劝你投降我弄死他。”孙茂林、马光强也是焦躁地反对。郝友亮面对三人的反对,脸带毅然地对三人说道:“兄弟们,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为咱自卫队的己后生存和发展,我决心已定,谁劝都不行,这次就是去下油锅我也认啦。我明天一早赶到静海,和吴少停去天津见这个日本大佐。如果我明天天黑不回来,你们谁也不许妄动,由李虎副队长和你们三位带好这支队伍继续打小日本,这是大哥我的心愿,也是大哥对你们的真心嘱托……”
春复之交的晚上风儿正宜,一钩新月悬挂天际,透洒出它那银色光儿,使星月互映成晖地点缀着浩瀚宇宙。一条快船儿行驶在浩海如镜的碧波中,船儿浆入水出水带起‘哗啦哗啦’的水响声,震动着船上每个人的心。今晚这条船上坐有郝友亮、李虎、董平、孙茂林,这是三人一同送郝友亮去静海。因三人担心郝友亮去天津的安危都默不作声,听着船浆划破水面儿的响声,静,让每个人心头沉重。船儿在弱水三千中的微光下箭似前行,不过,还是李虎用语言这把刀捅破牵魂撕腑的静。他望着天上钩月散出的溶溶之光,牵肠地问郝友亮说:“大哥,你这可是去魔窟之地呀,冒如此之险,能占有多大把握搞出枪支?”郝友亮轻松地哈哈一笑对他说:“有三成把握我也要试一试。别说它是魔窟之地,就是阴间的十八层地狱我也要闯闯,雄肝挂铁胆,能惊鬼子魂。你们都不必担心,我细想过了,见到岛田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因为,他的目的是收编咱归他所用,在中国日本人就是采用宋江打方腊法。所以,我见了岛田就三个结果,一是两手空空回来,二是满载而归回来,三是我最坏的想法。怕岛田扣下我当诱饵,逼迫你们投降。只要你们不上当投降,我就会安然无恙。兄弟们记住,我就是死也不会投降小日本的。”董平说:“大哥,你放心,真是后个结局,我和茂林、光强拼死也要大闹天津城,让小日本知道咱自卫队个个都是钢筋铁骨铸成的。”郝友亮不赞同地对他说:“牺牲要有价值,瞎拼那是无畏的丧命,咱自卫队人的命,是不能随便乱丢的,咱的命要比日本鬼子的命值钱。岛田为嘛现在处心积虑地想拉拢咱?那是因为他几次派兵围剿都没彻底灭了咱,所以,也看出咱是他啃不动的骨头了。如果咱是软蛋一个,他那有功夫理咱哪,早把咱们的脑袋砍下来挂到天津城墙上了。所以,活着的中国人就要让侵略者头疼。正面干不过他就侧面干,明着杀不了他们就暗着杀。整队的打不过咱就零敲碎打地收拾他们,一个蛋丸之国的兵力,在中国是经不起几年折腾就会兵源枯竭,到时连那个日本天皇都傻眼,他敢派日本姑娘过来打仗?那就更好打啦,咱中国小伙们脱光衣服跟她们赤搏战。”忧心忡忡的三人听郝友亮这大略雄风的解说都哈哈大笑。郝友亮见三人排除心中焦虑,眼望波光银闪的水面儿挥手对三人说:“三人记住,中国的土地是需属中国每个人守卫的,由其是我们男人更要守土有责,其容侵略者横行霸道?中国灭亡,我们男人还有何脸面当外国人看不起的亡国之奴呀,不如阉割了下边儿去当骟驴啦。”孙茂林说:“对,这辈子卖国当汉奸的,下辈子都让他们当骟驴地断子绝孙。”董平劝郝友亮说:“大哥,跟这个日本鬼子的大佐说话要多加小心,见事不好拉抽屉先脱身,不争一时高低,青山在柴不缺,你只要安全回来才是弟兄们的最盼,有你在弟兄们打鬼子才有主心骨。”郝友亮此时明白三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站在船头儿用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穿的灰色长袍说:“我会把握分寸的,你们几个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别到时胡莽撞让我着急,我只有从鬼子手中得到武器,咱才能和他们长期大干。”几个人都点头……
船儿在粼粼波光中行驶如飞,如条水面的鲤鱼在浮游,时而冲破水面袅袅飘逸起的那种轻云淡雾,时而又象水面低飞的燕子。李虎刚想对郝友亮说什么时,猛然见不远处的水雾中有三只小船飞似地向这边划来,忙对三人说道:“三位哥哥,有情况,前方有三条小船向咱划来,船快如飞。”他说完快速抽出腰间的双枪顶弹上膛。郝友亮、董平、孙茂林这都是玩枪的老手,见李虎这用枪连惯的动作,可算是达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三人深知他玩枪比自己熟练的多,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起年轻的李虎,深知军人出身的他,警惕、素质就是高于自己。李虎说发现有船,三人还没看见有船,在愣神的片刻中见三条小船儿真如箭般地向他们驶来。因郝友亮要去会‘客’,身上什么都没带,在董平、孙茂林、马光强等强烈劝说下,也为不让岛田这个小日本小看自卫队的当家人,逼着郝友亮穿上了一件新的灰色长袍,软缎黑薄裤,圆罗口黑帮硬底牛皮鞋,白薄线袜子,别人一看就知是位商人老板。郝友亮穿上这身衣服时笑了,心想:要是岛田对我下手,这身衣服就是去冥府的行头啦……
当小船出现在董平、孙茂林二人视野的霎时,掏枪顶弹也是在瞬间完成。郝友亮望着三条如飞的小船‘嘿嘿’地对三人笑着说:“这大黑天不睡觉,还有敢跟咱凑热闹的,看煞事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这是要对咱下手呀。”董平说:“咱先动手干掉他们。”郝友亮说:“不着急,看是嘛来路吧。”三条船眨眼间三角形围住郝友亮行驶的船,郝友亮站在船头儿冷眼观察着每条船上的举动,那三人握枪在手,两个划船的队员也放下桨超起长枪,蓄势待发。突然,从一条小船上发出阴沉地问喊声“船上哪路朋友,深夜船弧,过这鹅毛沉底的地方,为嘛也不敢言语一声,怕是船上藏有私物吧?咱可要见面分一半啦。”郝友亮听罢哈哈一笑说:“一切顺当,天黑夜暗,急事要办,私物半斤,取舍自便。自卫队的郝友亮有礼相迎啦,不知贵方可是朋友?”对方听后马上换了一付热情的口气回答说:“哟,原来是郝大当家的,得罪得罪啦,我是陈西照呀。”郝友亮也听出是自己认识多年的朋友,陈西照的话音了,忙不满玩笑地说:“我说你个瘸当家的,你这是老鼠追猫——不想活了吧?这大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逛荡嘛呀?你不怕出来个鱼精吞了你呀?”黑色中传出‘嘿嘿’的笑声。四条船儿很快往一块并拢,陈西照的船和郝友亮的还有一米多远时,陈西照单腿一蹦,矫捷地跳到郝友亮的船上,他见船上有董平、孙茂林,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李虎外,这三人都是威震一方的人,今夜同坐一条船出来,猜想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为不耽误郝友亮等的行程,忙问郝友亮说:“大当家的,你们这是要……”
郝友亮见陈西照不是外人,实言对他说:“我这是要去天津会会日军那个岛田王八大佐去,三兄弟不放心送我一程,半路还遇上你截道。”陈西照忙向几人拱手说:“误会误会。”然后他指着手提双枪的李虎向郝友亮说:“这位弟兄我有些眼生,是位新来的好汉吧?”郝友亮向他介绍说:“他是我们自卫队的副队长,叫李虎,二十九军出身,别看年纪轻,官致营长,认识认识吧。”陈西照拱手对李虎说:“李队长,幸会幸会,小的陈西照也在水面上做些小生意,胡乱混口饭吃,再相遇请多多关照吧。”李虎明白他说的小生意是怎么回事,劝说道:“穷人夜出一定是有急不可待的事,该抬手就抬手吧。”陈西照说:“明白明白,咱也是穷苦人出身,知道穷苦人活着的难处。”郝友亮对他说:“以后这偷鸡摸狗的事别干啦,等我从天津弄回枪来跟我干吧,当土匪也要当出个志气来吗。”陈西照忙说:“不瞒你大当家的说,我们正有此意哪,等大当家从天津凯旋回来,我烫壶热酒把几位请到炕上细谈啦”郝友亮一笑点头。陈西照怕耽误几位的大事,忙冲几人拱手说:“龙王没睁眼,让蛇挡了道,耽误了众位的行程,改日我要上门陪罪,告辞告辞。”他说完跳到自己船上离去。
陈西照是怎么认识郝友亮的?这要从一次绑票说起,陈西照本是青县马厂人,从八岁就给本村地主赵歪脖子家放羊,因吃不饱穿不暧,经常还遭到赵歪脖子的拳打脚踢,甚至用放羊鞭子抽他,小小陈西照只能忍受。十一岁的这年冬天夜里,一只狐狸咬死了赵歪脖子家的两只羊,赵歪脖子恨他看不好羊,用木棍子打断他的一条腿,因没人管他,最后落下了瘸腿的毛病。
他恨赵歪脖子对自己的狠毒,十三岁的那年赵歪脖子又狠打了他,他趁一天夜里捅死赵歪脖子家的十几羊后逃出马厂,顺铁路跑到良王庄后,要饭到了地主王积善家,王积善并没马上给一块饽饽让他走人,而是转着眼珠地问他是那里人,腿是怎么瘸的,家里还有嘛人等,陈西照没敢和王积善说实话,怕他到马厂告诉赵歪脖子,自己知道一但被赵歪脖子抓住,肯定是死路一条,骗王积善说自己是山东人。王积善见他腿虽瘸,但身子还很壮实,便留下陈西照放自家的十几匹马,条件是一天管他两顿饭,陈西照欣然留下了。
就在这年刚笼冬的时候,陈西照在洼中放马时,见土路上从南向北来了一个挑担卖糖葫芦的路过,陈西照见串串包着糖的红果又大还红,尖上还额外多出一薄片糖来,馋得他口水直流,因自己没钱买这好东西吃,只有干咽口水。可这卖糖葫芦的人在他近前特意喊了一声“好吃又甜的糖葫芦咧。”他的喊声更勾起陈西照肚中的馋虫,嘴中不由泛出酸水,恨不得一口吃上这糖葫芦。卖糖葫芦的人见他的这个馋样儿一笑,放下糖葫芦担子拿出两枝儿问他说:“馋吗?”陈西照眼瞅着糖葫芦点头。卖糖葫芦的人把两枝糖葫芦递给他说:“吃吧,吃吧,”陈西照虽然馋,但因没钱背过手不敢接糖葫芦,脸带窘态地对他说:“我没钱哪?”卖糖葫芦的人对他说:“我知道你没钱,这是白送给你的。”陈西照一听他是白给自己糖葫芦吃,接过糖葫芦虎吞肉般咬下竹签顶尖最大的一个红果嚼在口中,顿时口中充满酸、甜、脆的汁水,卖糖葫芦的人问他说:“好吃吧?”陈西照忙点头,他看着十匹骡、马问陈两照说:“你这是给谁家放的牲口?”陈西照嚼着糖葫芦说:“给老王家。”卖糖葫芦的人又问他:“这王家很有钱吧?”陈西照不假思索地说:“他家钱没边儿啦。”经买糖葫芦的人多次诱导,陈西照吃着糖葫芦把知道王家的事全告诉了他,卖糖葫芦的人见他吃完糖葫芦,闲聊也结束了,他挑起担子去了良王庄。很快在一个夜黑风大的夜里,王家不但遭遇抢劫,还被绑了票……
王家被劫,王积善怀疑是陈西照干的,便让儿子王大眼子带来几个治安军想抓走他,又感到不妥,准备夜里把陈西照投到井中淹死,父子恶毒计划被一个长工无意听到了,长工偷偷告诉陈西照快逃跑。陈西照知道王家势力大惹不起,愤恨地想:你个狗日的老王疤拉脸子,你平白无故地就想害死我呀?你也太狠毒了,你家被抢跟我有嘛关系呀?他趁王大眼子还没动手前,牵出两匹马逃离了良王庄。投靠了子牙一带的‘三角团’。在贾口洼打日伪军讨伐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卖糖葫芦的人,也带人猛打讨伐队,经战斗间询问他叫郝友亮,战斗结束陈西照问郝友亮王家是不是他们干的,郝友亮直言不讳,陈西照这才知道真像,从那时起二人相识并互有交往。(陈西照领人在贾口洼一带活动不是一天半天了,因他们经常‘关顾’静海县城,使日伪军对他们恨之入骨,想一时除掉而快之。一天他们在东河头村保垒户家休息,听主户给他们讲了一件日伪军杀人取乐的事。事情原委是这样的,前一天贾口洼从西来了一条船,到静海县城来赶集,船上一个年轻女人怀中抱有一个二三岁的女孩,她刚下船就被炮楼上站岗的伪军队长季米高看到了,他对日军的一个曹长阴笑着说道:“看到怀抱小孩的那个女人了吗?我一枪打碎孩子的头,不伤女人。”日军曹长看罢嘿嘿一笑,对他说:“你地真是这样地,宴宾楼我大大地请客。”季米高从伪军手中要过长枪推弹上膛,单眼吊线‘叭’地朝女子怀中的孩子开了枪,孩子在母亲怀中脑浆迸裂地话都没说半句便离开人世。孩子的母亲满身是血地哭喊着,抱孩子来闯炮楼儿,季米高对号啕痛哭而失女的母亲阴险地说道:“瞎你妈的号丧嘛?死个孩子有嘛了不起?睡宿觉孩子不就来了吗?不行,跟我睡宿赔你个孩子……”
陈西照听后气敛神凝,当夜带人攻打炮楼,因季米高人多势众,又有城里的日军和保二团参战,他们没攻下炮楼杀了季米高,却被日伪军打退。也就今晚与郝友亮分别后的第五天下午,因内部叛徒出卖,陈西照被围在邓庄子洼中的一条小船上。因他当时在船中休息,敌人怕先惊动他后逃跑,悄悄在船周围下了几层网,然后枪声骤起,陈西照被枪声惊醒后,发现四面被围,知道敌人想制自己于死地了,子弹打完想借水而遁,不成想入到敌人下的网中,他又潜水回到自己船边儿换了口气后,藏卧到自己的船底下想寻机逃跑,敌人甩出两棵手榴弹把船炸碎,他也身负重伤浮于水面儿,敌人见他没了反抗能力,纷纷撑船靠近他,陈西照知道自己难以活命,不如死个痛快,他见手边儿有那条撑船的竹子篙,带铁鋺子的这头正朝近自己,他趁其不备奋袂而起,抄起鋺子对准季米高的肚子投去,鋺子头扎入季米高的肚子上的同时,他身重几枪,季米高疼得嗷嗷的同时,下令手下砍陈西照的脑袋挂到运河桥头示众)……
郝友亮被董、孙、李送到口子门村北的运河堤前,李虎嘱咐郝友亮说:“大哥,一定不能和鬼子蛮干,沉着、冷静是才智发挥的源泉,要智斗岛田。”郝友亮默默点头,告别三人弃船上堤,昂首挺胸大步顺堤前行。
三人见郝友亮远去坐船往回返,当船划出一段距离后,李虎脑中猛然想起独流的高家藏枪藏钱的事,更关健的是自己离开高家后,高家怎么样了。想借今夜到高家看望一趟。便对董平、孙茂林说道:“两位老兄,我想就今夜去独流一趟。”董平问他说:“兄弟,有嘛事不能白天去呀?”李虎小声说出高家有自己枪的事,藏钱的事他没吐露。二人一听李虎去拿枪都很高兴。忙让撑船的队员改方向奔向独流。董平见两个队员有些喘粗气儿,站起身要过一个队员的竹篙说说:“你歇会儿,我撑一段吧。”孙茂林见董平撑船儿,也要过另一个队员手中的竹篙,二人在船帮两侧从船头到船尾地撑起来,小船如顺风吹起帆般地在水面飘飞,股股浪花拍打船头儿发出‘哗哗’声。李虎不懂船儿的使用,问孙茂林说:“撑船儿和用桨划船有什么区别?”孙茂林说:“水深用桨划,水浅用篙撑吗,水深竹篙够不到底就漂上来啦,船桨就不怕水深啦。”一个队员对他说:“撑船儿这是学问,不是嘛人都会撑的,看起来容易撑起来难。选竹子做篙也有说道,第一竹子要直,竹节要长,第二竹子要粗细可手,第三竹子做篙不能全是空心的,空心的篙入水时发飘,也不抓地儿,要选壁厚、空心小的才行,这样的竹篙入水快、抓地实,撑起来还有软硬劲儿,另外,在太阳下还不容易爆裂……”
几个人在说话中一个多小时便到独流的西岸边儿,因苇丛过多他们停靠在一处苇少的地方,几人约定后李虎下船走了一段路来到独流围墙外,他见没人加登带爬地上了墙,因他有过铁蒺藜网的经验,所以,不费吹灰之力进到‘城’里,順胡同隐蔽向高进德家赶去。
自从高杨氏与丈夫那天晚上为给李虎送信儿假打仗,被不知内情的好邻居劝好后,二人和好如初,但都担心起李虎的安危。王大眼子带人在独流镇內折腾到了过半夜也没找出第二个土八路,天渐黎明前时王大眼子接到镇外鬼子的报告,井下和他带人马上到镇外增援,井下告诉他说:在镇外伍长受到大批红马猴子的围攻。王大眼子见‘亲爹’的人受围攻,忙带人开城门打着枪去迎救,他们合兵一处后又反扑回来,当他们攻打到那里时,郝友亮早带李虎离开了小土房。他们把死日本鬼子和被李虎打死的阎二、王麻子的尸体往回搭。因为,知道些內情的两个侦缉队员都被李虎当场打死在鱼场小土房,王大眼子追查高家也就断了头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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