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渡漆水项竦破羌贼 追叛军董周各败阵

漆水虽说是上冻了，可冻没冻劳项竦也没把握，大家谁都不敢骑马，牵着马匹，横担着兵器在冰面上走着。果不其然，冰面上也并没有冻成铁板一块，时不时就有人有马一脚踩空，踏进水里。旁边的同伴赶忙再把他们拉出来，连项竦和项睿等人也因为兵器格外沉重，纷纷落水，再起来后都成了落汤鸡，寒风一吹，连脸上都长冰棱子了，但大家都忍着，咬着牙撑到了对岸。由于项竦选择的白石滩距离敌军的美阳大营有二十里之多，虽然不能点篝火取暖，但擦干身子喝口酒再换身干衣服敌军还是没法发现的。整顿停当后，项竦带着一千羽林卫和百余湟中义从慢慢朝美阳大营摸了过去，因为不敢点火把，所以二十里路程走了有大半夜之久，到敌军大营的时候，正是丑时，每天夜色最黑的时候。项竦也不可思议今天的过程实在是顺利，敌人似乎完全没有派探哨在外。就这么抵近到对方大营了，项竦先回头问了一下项睿：“大哥，都准备好了？”

项睿拍了拍胸脯道，“放心，这次的陶罐里不仅有烈酒还按照你的吩咐添加了火油，保证能比上次下曲阳的时候烧的更猛更久。”

项竦点了点头，又问了另一边跟着他们的董卓手下的义从羌们：“一会儿你们知道该喊什么吗？”

领头的羌族汉子也用不标准的汉话回答：“大人放心，来之前就和每个兄弟交代了，这一路上早就背熟了。”

见再没什么疏漏了，项竦一挥手，军队便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着大营走去。

或许是谁也不敢相信敌人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大营这么前进，再加上走在前面的明显是羌族的打扮，所以哨兵们想当然地就认为这也是他们的同伴。这就是部落制队伍的问题，因为大营中军队的来源太杂，都是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归集，所以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偶尔有尽责的卫兵拦截，项竦边上的羌族士兵就会用标准的羌语报出自己部族的名字，哨兵也分不出真假，就这么直到大营门口，才被几个汉族士兵拦住，项竦一看差不多够近了了，便不再愿意再同他们废话，直接一声口哨，身后的近百位力气比较大的士兵纷纷从身后拿出一个约莫十数斤的陶罐，点上火后轮起来直接抛向了羌胡大营。

后有历史记载称美阳十一月，在夜晚有流星如火，长达十余丈，照亮韩遂大营中，驴马都发出叫声。韩遂、边章军队都认为这是不祥的预兆，想要退回金城。

只见到大营四处起火，营中各部落士卒乱窜，由于士兵身份混杂，各头领一时也找不到自己的部下，所以整个大营全无指挥，一片混乱。项竦见时机已到，抓着长戟一下挑翻了拦在营门口的几位敌军，项睿则跟着一斧子劈开了营门，就见项竦长戟一指，喊道：“杀，一直杀，董仲颖大军不到，决不能让敌军组织起力量反击，哪里有人举旗聚兵，就往哪里杀，等胜利了，我请大家喝酒！”说完便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董卓和鲍鸿没有走白石滩，而是老老实实地在美阳大营对面的漆水上坐船等着，大家都屏气凝神，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一片黑暗，鲍鸿有些担心，就问身边的董卓：“仲颖兄，那项中郎将靠不靠得住，我们大半夜带着大军在这寒风中等一夜，若是没个结果，恐怕对士气有损啊？”

董卓是看过项竦带兵的，肯定地说道：“放心，我那老弟从不失手。”话还没说完，就见对岸火起，原本的一片黑暗很快就烧出了一个大营的轮廓。“哈哈！”董卓对着鲍鸿狂笑道：“我说得没错吧？传我命令，大军过河！”

约莫天明时，董卓带着三万大军赶到了美阳大营外。这时的大营里羌胡士兵因为天渐渐亮了，也看出来袭营的军队实际上不多，和自己的十万大军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渐渐也就不怎么恐慌了，开始试着反击，即使仍然找不到自家头领，人数的优势还是让项竦等渐渐被动起来。正在这时，营外董卓领军到了，三万有组织的大军冲进了大营，羌胡联军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有四散溃逃。此战董卓斩首近万，自身几乎没什么损失，倒是项竦，一千羽林卫死伤两百余人，其余几乎个个轻伤，算得上是失去了战斗力。

得知董卓美阳大胜，张温和周慎纷纷移营，都到美阳汇集。大帐中，周慎正指着董卓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董仲颖，袭击敌军大营之事居然完全瞒着我，若是当时我也参加，说不定能尽破敌军，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董卓则一脸淡然：“周将军言重了，这些日子你我一直是各打各的，你攻击敌营时也未知会我啊，不过是这次我侥幸成功了而已，还要多亏项中郎将轻骑突击，率先搅乱敌营，才能成次大功。”

张温经过上次孙坚的事情后，对董卓的态度好了许多，出言喝住众人：“这等时刻，正当乘胜追击，你等怎么还在此逞口舌之争？恭祖敌人动向如何？”

这时从张温身后站出一个老者，此人便是董卓给张温推荐的扬武校尉陶谦，只见他脸上不见任何神色，板着脸禀报道：“末将已经派人打探过，敌军败退后分成两队，韩遂，边章带汉军退向了金城郡榆中一带，李文侯带着先零羌则退往了安定郡一带。”说完就退往一边，再不发言。

董卓立刻出列自告奋勇：“朝廷所患者，韩遂，边章之流，至于李文侯，北宫伯玉等外族头领，不过疥癣之疾，不足为患。末将请命追击韩遂，清缴榆中。”

张温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站在帐中的周慎和孙坚对他连连使眼色，他又不能假装看不见，一咬牙，下令道：“鉴于董卓击破美阳大营，手下必有损失，令周慎领兵追击韩遂，令董卓清剿安定郡一带，务必把羌人赶出汉境。”

董卓虎躯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温，再看看边上洋洋得意的周慎孙坚，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呵呵一笑一抱拳，“末将遵命。”

站在张温身后的陶谦也是原本微闭的眼睛一睁，随即又闭上了，满脸的鄙夷任谁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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