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因为不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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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接着便是元旦，学校放了三天假。元旦当天，吃过早饭后许沫跟着她爸妈开车去了她叔叔家看望奶奶。

许沫的奶奶早年间随着当兵的大儿子一起去了深圳，后来实在是想许沫和许嘉尔俩姐弟，这才从深圳回了上海，现在在两个儿子家轮流住。

许沫百无聊赖，跟着她爸他们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她妈在给小婶婶肖雅玲打下手帮忙。两个人起初闲聊的对象还是许沫和许嘉尔，一个抱怨女儿这么大了什么都不会做，一个倾诉养个儿子不够贴心整天就知道玩电脑。她奶奶偶尔坐不住了想进厨房帮忙，也总是被小婶婶撵出来，嘴里念叨她：“行了行了，您老就出去看电视吧啊！都辛苦一辈子了，现在老了就该享清福！我跟维逸两个养您老难道还指着您为家里干点家务啊？”

又来了。

“你也真是的，奶奶吧其实也就是闲不下来。她想做什么你就让她做呗，不都是自己家里嘛，你总不能把她当个客人吧。”

“嫂子，话不是这样说。婆婆就快八十岁的人了，年纪大了，这要但凡做点什么结果就闪了腰扭了腿，她跟我们可不一样。上年纪了不服输都不行，抵抗力啊恢复能力啊都下降了！你就说今年夏天吹空调吹得感冒了吧，愣是将近一个月才好……”

好了，她妈被ＫＯ了。

许沫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两家人吃个饭她妈和小婶婶就有这些扯不完的“你来我往”。每每这种时候，她都在脑海里描补着小时候玩的魂斗罗，两个斗士分别就是她妈和小婶婶，谁的哪句话比较有杀伤力她就给另一个的血槽减血，直至分出胜负。

许沫来小婶婶家的主要任务其实就是陪奶奶聊天，可像她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似乎都偏爱无限循环地回顾往事。例如奶奶年轻的时候跟着爷爷都吃过哪些苦啦，她爸和大伯、小叔叔他们三兄弟小时候是怎样相亲相爱啦，她心里又是怎么最放不下她的大孙子以及许沫、许嘉尔俩姐弟啦……诸如此类，许沫甚至都能背出来的内容。

实在是无聊，挨到两点多她待不住了，于是编了个理由就闪了。一走出小叔叔家楼下的铁门，许沫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李暻打电话，约逛街。

李暻正跟着她爸妈在亲戚家喝喜酒，本就也是恨不得能溜则溜，两个人简直是一拍即合。许沫决定先到城市广场的肯德基里坐着等她。人很多，大多是元旦放假的年轻爸爸妈妈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吃快餐。许沫在角落里找到了空座，迫于羞耻心作祟，坐下五分钟后她还是挣扎着准备到柜台点个巧克力圣代。

一杯巧克力圣代三块五，这难道就是她的这颗羞耻心的价格？掏钱的时候许沫禁不住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逗笑了。她还在纠结着廉价与否，肩上却突然被人从后轻轻一拍。

她回头，没想到是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的崔婷婷。

“好久不见啊，许沫。”崔婷婷率先向她打招呼。

“嗯，好久不见。”

崔婷婷说她刚从外面回来，因为不想回家吃晚饭所以才来肯德基果腹，没想到就看到她了。

“你都没什么变化啊，我刚进门看到你的背影就认出来是你了。”她熟络地坐在许沫对面侃侃而谈，就好像她们是一对曾经很要好现在久别重逢的老友。

相较于许沫的没变化，崔婷婷则是完全相反。她染了头发，偏金色，脸上似乎还化了妆，看得出涂了一层粉，两只手上都涂了黑色的指甲油，整个人看上去很……成熟？对，成熟，不符年纪的成熟。

“你变漂亮了。”成熟了，也漂亮了，简直跟她记忆里的那个崔婷婷不像是同一个人。崔婷婷说她一个背影就认出了她，可是她却觉得如果崔婷婷不先叫她，恐怕她们即使面对面了她都认不出她来。

崔婷婷捂着嘴笑，“是么？我倒觉得我还是以前好。对了，你怎么也一个人来这吃……圣代？”

“没有，我约了李暻，所以先在这等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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