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又一个马兰花盛开的时节，科尔沁草原又迎来了一件大喜事。科尔沁部落赛桑王爷的孙女——吴克善亲王的女儿博尔济锦氏被立为大清朝的皇后。这喜讯传遍了蒙古大草原，科尔沁部落杀猪宰羊，载歌载舞，喜庆三天。

与此同时，北京紫禁城里天子的婚礼更是热闹非凡，隆重又庄严。皇父摄政王多尔衮亲自为顺治皇帝福临主婚。文武百官，亲王贝勒，都来贺喜。孝庄太后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己的使命又更上了一层楼。

把博尔济锦氏立为皇后，是孝庄太后和多尔衮共同决定的。孝庄太后觉得首先要遵照当年太祖努尔哈赤和科尔沁部落的盟约而定。再说自己的亲侄女做皇后，不但理所当然，而且她也放心。多尔衮一是尊重了太后的意见，二是这门亲上加亲的婚姻有利于朝廷的稳定。其三就是，一旦皇上亲政，他也能控制皇权。不料，婚姻的第三天，顺治就与博尔济锦氏大吵大闹起来。原来，这个博尔济锦氏仰仗太后是自己的亲姑姑，觉得皇后的大位相当然就是自己的。她目中无人，又骄横跋扈。此外，她还最爱吃皇上的醋。本来立皇后之前顺治就不怎么喜欢她，她因此也早就心中不快。可这下立后了，她一心想把顺治控制在自己的身边。，立后的第三天，博尔济锦氏就对顺治提出了不得与其他嫔妃和秀女来往的要求。顺治对这个皇后本来就不随心。可是，又不能不屈从情势的需求，便忍不住为此大发雷霆。心想：册立你做皇后，原本就不是我自己的本意。是摄政王和母后的旨意。我从皇权的利益出发，忍耐着答应此事，就够给你面子了。你却不知轻重，还得寸进尺，真是不知好歹。从此，两个人的裂痕越来越深。

其实，博尔济锦氏限制顺治与其他嫔妃来往也是有原因的。当时与博尔齐锦氏选进宫的秀女有二十几位。这些被选入宫的秀女，有的选来服侍皇上，有的指配给其他皇子皇孙，有的指嫁给亲王、郡王。其中一位叫董鄂氏的秀女在众秀女中出类拔萃，不但长得清秀貌美，还知书达理，很得顺治的喜爱。博尔齐锦氏多次向皇后反应此事，太后把董鄂氏指配给了顺治皇帝的同父异母弟弟襄亲王，顺治皇帝大为不满，。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家给旁人，又毫无办法。所以顺治皇帝常常郁闷地想：我这叫什么皇帝，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还必须得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心里特别不平衡。

顺治皇帝喜欢董鄂氏的事也传到了襄亲王的耳朵里。他动不动就以此刁难董鄂氏。董鄂氏深明大义，只好忍气吞声。

有一天，在皇族的家宴上，顺治皇帝见襄亲王又故意刁难董鄂氏，便忍不住当众打了襄亲王一个耳光。这以后，博尔济锦氏醋意大增，跟顺治闹得越来越凶。太后从中多次调解，也无济于事。于是，顺治皇帝提出要另立皇后，废掉博尔济锦氏。太后无奈，只好答应。但是，有个条件，再立新皇后，也必须是科尔沁的女人。不过，这回，皇父摄政王和太后谁也不指出人选，由顺治皇帝自己选。顺治皇帝把博尔济锦氏贬为静妃。可是，在其他嫔妃和秀女中没有赶得上董鄂妃的。再说，顺治皇帝已经答应了皇后的条件。顺治皇帝明白，当年那个盟约已经给他的婚姻造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无奈之下，顺治只好选了一个年级较小，看上去比较单纯的女孩。他想，她至少不会像博尔济锦氏那样飞扬跋扈，无理取闹。

这第二个皇后是科尔沁镇国公卓尔济的格格，也是孝庄太后的侄孙女。可是，顺治皇帝立完皇后才发现，这个皇后又蠢又笨。可怜的顺治皇帝，第二次选后，不但没有从痛苦中解放出来，反而增添了无穷的烦恼。可是，这个皇后是自己选的，没有了退路，也只好忍受。

年轻的顺治皇帝常常自叹自怜，我堂堂正正的大清皇帝，举国上下美女无数，却不能选一个称心如意的皇后，只能容忍这个蠢笨的皇后，太是无可奈何。由此，顺治皇帝的心情十分郁闷。为了寻求一点儿精神上的解脱，他便去西苑的万善殿参禅礼佛。有时还听“行痴”法师讲经论道。

万善殿的法师叫憨璞聪，在顺治十年被选进宫来。憨璞聪对佛法的解释，使得正处在青春期又遭受两次选后失败的顺治皇帝，深受触动，渐渐地，顺治皇帝便对佛教产生了兴趣。这位大师的法名“行痴”是憨璞聪自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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