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杀

医院手术室外，两名民警正在问询朱政和娄潇潇。朱政一脸冷漠得说着整件事的过程，眼神黯淡，死气沉沉。“小伙子，很抱歉，我们这是例行问询。”

民警看到朱政的状态，忍不住说道。“后续我们还会找你了解情况，这段时间不要出远门。”

民警说完后就离开了。随着时间流逝，手术室内仍在抢救，两人继续安静地等待着。啪，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但朱政仍然呆呆得靠在墙边蹲着，没有要起身的迹象。“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问道。“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娄潇潇看到朱政失魂落魄的样子，走到了医生面前。“暂时是保住命了，但吞服百草枯的量太大，多器官已经衰竭，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目前病人的状态很差，也很痛苦。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后事吧。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医生说道。此时病床从手术室内推出，病人还处于麻醉状态，仍能听到因病痛传出的阵阵哀嚎声。朱政仍然像失了魂似的，一动不动的在地上蹲着。“朱政，你妈妈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娄潇潇提醒道。朱政回了点神，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病床边，看到妈妈苍白无色的脸，因病痛扭曲的表情，内心的伤痛再次翻涌而出，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妈，你去吧，天堂没有病痛、没有折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也会幸福给你看的。”

妈妈好像听到了朱政的呼喊，稍微扭动了下身子，呼吸声趋于平缓，就这样在病痛中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看到妈妈的离去，朱政内心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伤痛，心痛得站立不稳。娄潇潇赶忙扶住朱政，“哭吧，或许会好受一点。”

朱政瘫坐在墙边，默默地流泪，忍住不让自己出声，害怕自己的哭声吵到妈妈休息，再让她担心。爸妈的葬礼在镇上人的帮助下办完了，朱政从刚开始不同意把爸妈合葬到后来的妥协，虽然还是恨着自己的老爹，但这一切的发生爸爸也是一个受害者，只是后来转变成了施暴者。既然已经去了，就让他们在天上重塑情缘吧！“朱政，我们是当地福利机构的，鉴于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有需要可以到我们那里生活，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福利机构工作人员在知道朱政家里的情况后，第一时间来到家里。“谢谢，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

看到朱政态度比较坚决，福利机构人员识趣的留下名片就走了。临走之时，忍不住回头提醒道，“什么时间跟我们联系都行。”

曾经想逃离这个家庭，一个人生活。没想到现在却以这种方式，真正要一个人生活了。内心有一丝担忧，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这个学还上吗？还是离开这个城镇去外面打工？很多想法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跑过，再一遍一遍的被自己否定。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念头，就这么无聊又无趣的度过了一个星期。期间，老师上门家访过，娄潇潇劝导过，政府部门看望慰问过，街坊邻居帮助过。但并没有让朱政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只是死气沉沉的活着，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无所事事的生活，让朱政内心深处再次萌发出自杀的念头，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甚至有点厌恶。一天，朱政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了一处经常散心的山上偏僻的地方，准备自杀。找到了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树，将准备好的绳子挂在了树上，慢慢爬到了树的高处，准备上吊自杀。当把自己脖子放到绳圈上方时，内心有一丝丝犹豫和害怕，但绝望再次站在了制高点上，催促着朱政快点结束自己的生命。咬一咬牙，朱政放开了手中的绳子，随即感受到了窒息感。无法呼吸的痛苦加剧了朱政对死亡的恐惧，内心开始后悔，“我为什么要痛苦地死去？”

朱政剧烈挣扎着，试图扯断脖子上的麻绳。但绳子的质量并不会因为他的后悔就可以想断就断的，仍然牢牢套在朱政的脖子上，并且因为剧烈挣扎让自己的呼吸更加困难，随时要失去意识。挣扎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朱政的身体就安静了下来。短短几分钟，朱政脆弱的生命就彻底结束了，回想他这一生，短暂又痛苦，无奈又无助，啥啥不是，啥啥不行。唯一有个好兄弟娄潇潇，说不定死后也很快就会将他遗忘。朱政挂在树上，随风摇摆，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凄凉感，但死亡对于朱政而言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又可以与爱他的妈妈团聚了，在另一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朱政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邻居刚开始还去家里看看，娄潇潇也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没找到朱政，大家都以为朱政是离开了这个地方，自己去外地生活了。虽然也有人猜测朱政是不是出事了，但没人会真正的在意一个外来户，更何况是一个孤儿。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人再提起朱政这个人，镇上的生活也没再有朱政的消息，朱政彻底从镇上消失了。只有娄潇潇偶尔念叨，“朱政，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走了，我唯一的好朋友也没了。每天只有拼命学习，压力好大呀！”

一转眼，四年时间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度过了，娄潇潇一家为了更好的教育资源一起搬到城里生活，娄潇潇也即将迎来自己的命运转折点—高考。最后三个月，“加油、加油、加油！努力、努力、努力！娄潇潇，你是最棒的！”

娄潇潇再次为自己加油打气。三年高中生涯的艰苦生活，马上就要迎来最终的大考，对娄潇潇而言也是即将迎来胜利的曙光。从小到大的奋发图强，要的就是一鸣惊人、一飞冲天。密集的刷题、考试，紧张的复习节奏，让认真准备高考的学子们感受到时间的飞速流逝，要不是墙上的高考倒计时在不断变化，他们真的可能已经迷失在了题海战术之中无法自拔。高考倒计时来到了7天，学校为了让学生们不要有过大的压力，通知全员放假，劳逸结合，不再集中高强度的学习。虽然放假回家，但娄潇潇仍然没放过自己，自己闷在房间里拼命的刷题，生怕哪一门没有复习到位。父母看到娄潇潇这个样子，虽然很欣慰，但也为潇潇的状态感到担忧。“潇潇，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已经很优秀了。趁着假期约着同学出去散散心吧，放松放松大脑，这样更有助于发挥。不然一直是这么紧张的状态，身体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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